工程中心门前挤满了人,大家面带恐惧,不知在讨论着什么。我走上前去,看见地上有一些血迹,尚未干燥。门卫大爷站在门前,手里拿着一根拐杖,一副诡异的表情,那表情让我觉得很不舒服。
“今天又死了一个,加上昨天的已经连死两人了”,一个男生惊慌地说道。
听闻此言,大家讨论的更加激烈了。昨天我上课,没有来中心,怎么会死人了呢?看着地上已经变得暗红的血迹,我觉得大爷有鬼!人会不会是他杀的呢?之前没见过他拿拐杖,而且他身子骨那么好,根本不需要拐棍的,莫不成这拐棍就是凶器?
我走上前看着大爷,只见他眼神躲闪着我,手微微发抖。我问道:“大爷,人是怎么死的,是不是你干的?”
大爷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:“我不能说,说了会遭报应的,你们赶紧散了吧。”
“都已经死了两个人了,你还说什么报应,难道你想我们死光吗?”我怒道。
大爷慢慢的抬起头,目光看向国旗的方向。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在挂国旗的屋檐上也有几滩血迹。这是怎么回事?
“尸体呢?”我问道。
大爷摇摇头说道:“尸体失踪了。”
我仔细看着那些血迹,发现有一种动物的爪子印,顺着墙壁爬上楼顶。我赶忙跑到楼顶,却发现这些印迹到了楼顶便消失了。怎么会突然消失了呢?难不成它跳楼了?
我对大家说:“我怀疑这里有某种动物出现,那两位同学可能是被这种动物弄走的,大家分头找一下,看看有什么发现。”
说完我便在中心周围仔细搜寻着,天已经慢慢的黑了,我顺着中心门前的马路走着。突然发现一只动物从我面前飞快的跑过。我拼命地追上去,最终还是跟丢了。正在我懊恼的时候,我发现面前有一座房子,高大的黑漆漆的两扇木门,显得那么庄重,却又那么诡异,让我心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。
我轻步走上前,慢慢的推开木门,只听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那么刺耳。门里面漆黑一片,什么都看不清。我迈过高高的门槛,打开手机来照明。在微弱的光线下,我看到脚下长满了杂草,草没过了我的膝盖,一股寒意从脚下传来。五月的武汉热的要命,这宅子里为何会如此阴寒。我继续向前走着,看到前面有几个屋子,窗户都是纸糊的。我走进第一间屋子,看到有一些东西在发光。仔细看去是一排牌位,每个牌位上面写着一个名字。这些名字不就是中心里的那些人吗?!排在前面的正是失踪的那两位同学。我浏览着这些牌位,里面竟然也有我的名字。第三位,我排在第三位,难不成下一个遇害的人会是我?
我脑袋大了,感到一阵嗡嗡作响,我把所有的牌位给摔碎了,我想毁掉这一切,或许大家就会平安了。事后,我转身出门,想离开这个诡异的地方。我一股脑的冲出了那扇黑门。总算是安全了,我长舒了一口气。突然,我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轻。我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了,我在宽阔的马路上飘来飘去,我的脚早已经脱离了地面,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一阵风吹来,我顺着风的方向飘到了工程中心。
中心门前围满了人,大家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。我借着风飘上前,看到地上侧躺着一个人,隐约能够看到那人脸色苍白,毫无血色。在他手里握着一只大老鼠。那老鼠很硕大,尾巴是体长的五倍多。
“好大的老鼠啊,毛都是棕色的,尾巴这么长,是变异的吧。”一个男生一边翻动着老鼠的尸体一边说道。
那老鼠被他翻了个四脚朝天,它的肚子上满是肥肉,看得我想吐。突然,老鼠的肚子裂开了,里面滚出两个球状的东西。仔细看,是两颗人头,这不正是失踪那两个同学吗?原来是被这巨鼠给吃了。在场的同学无不呕吐,大爷瘫倒在地上,眼神里充满着绝望,嘴里不停地念叨着“完了,全完了…”
我想,难道完了就是他一开始说的要遭报应?再看向那些同学们,这会儿已经吐干净了。他们又讨论开了。其中一个人说道:“你们认识地上躺的那个人不,老鼠是他抓的吧?”
一个胆大的同学走上前,把尸体翻过来。我只觉得那人好面熟,就是想不起是谁。
“他不是三楼实验室的吗,就是刚刚让我们分头行动的那个人。”一人喊道。
是啊,怪不得那么面熟,那人不就是我自己吗?看来毁了那些牌位也是没用的,我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,刚刚我只是闯进了那座宅子里,摔碎了排位又夺路而出,并未感到什么异常。我也不记得自己去逮过什么老鼠,刚刚的确有看到一只动物从面前掠过,但我并未看清那究竟是什么,更不用说去打死它了。回忆着刚才的那些牌位,牌位的摆放顺序便是大家的死亡顺序。昨天死了一个,今天死了两个,这里面是否隐藏着什么规律?每天的死亡人数可能是等差序列,也可能是等比序列,或者是完全随机的,只待看明天死几个人了。再看大家的死亡方式,前两位同学的头颅都被巨鼠吞到了肚子里,而我的尸体却是完整的,不知道是巨鼠的肚子已经装不下第三个人头了,还是它还没来得及下口就死掉了。如果这只巨鼠是元凶的话,那么后面的同学应该会安全了,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,因为这巨鼠死的太蹊跷了。
这时候我听到了一位同学叹息了一声说道:“感谢刘同学,杀死了凶手,我们终于安全了,警察已经快到了,留下两个人守着尸体,其他人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听闻此言,大家便各自散了,虽说中国人喜欢看热闹,但是眼前的场景真的是称不上热闹,一人一鼠两具尸体,还有两个被胃液腐蚀的人头,遍地污血,这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忍受的。而我所担心的是刚刚那个男生的话语,他以为巨鼠死了大家便安全了。直觉告诉我他们仍处于危险之中,身处险境而不知,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,但我灵魂脱离了肉体,根本没办法告诉他们,只能干着急。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,但我总不希望眼睁睁的看着无辜的人被害,我记得第四个牌位上的名字是隔壁实验室的小张,而他此时正和另外一位同学留在原地看守我的尸体,这小子平日里胆子极大,总喜欢看些血腥的电影。此前,他看到面前的血腥场景时也忍不住吐了很久,但毕竟是胆子大,最终他还是要求留下来为警方保护现场。
我飘到小张面前,尝试着喊他、打他,但是他完全没有反应,我试着吹一阵阴风,因为电影里鬼魅出现的时候总是伴随着阴风阵阵,可是我没有肺,一口气儿也吹不出来,才发现电影里那些都是骗人的。我尝试着附身,可是他阳气太盛,我无能为力,心想不是老子不救你,而是我已经黔驴技穷了,看来只能眼睁睁的看你下来陪我了。
不久,警察来了,经过一番询问和拍照后,我的尸体被带走了。我左右为难,我是留在中心“保护”小张呢,还是追随我的肉体而去?也不知道我的尸体会被冷藏到哪里,要不我先去追踪肉体,一会儿再飘回中心?这么短的时间里应该不会再死人了吧。想到这里我便不再犹豫,于是追上了警车,一路飘到了警局地下室里的尸体冷藏室。我的尸体暂时被冷藏了,看着周围还躺着几具被白布蒙住的尸体,不知道长得什么样子,是不是死的很恐怖。遮盖尸体的白布是一次性的,还是反复利用的?因为我发现我的尸体也被盖上了一块白布,希望是新的,否则容易交叉感染,污染了肉体倒也没什么,万一灵魂因此掺杂了不纯洁的东西就麻烦了。一边想着,一边在冷藏室里转了一圈,最终飘到自己的尸体面前默哀了两分钟,做罢便原路飘回了中心。
此时,中心大院里已经空无一人,所有人员都被驱散了,说是怕再发生意外,中心暂时封闭,只留下门卫大爷看守。我心想这下糟了,不知道小张怎么样了,虽说我们平时见了会打招呼,但是并没有其联系方式,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去哪了,能不能活过今晚。我飘到楼顶,坐在琉璃瓦上思索着,为什么会突然死人呢?我在中心呆了半年多,一直未发现那座宅子,也并没有听别人说起过,今晚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我怎么就走了进去。宅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,不可能是幻觉,刚刚摔牌位时那清脆的响声听起来那么真切。我记得宅子里并不只有一间屋子,而我刚刚只进了第一间,由于太过惊恐,我摔完牌位便急匆匆的离开了,并没有去其他房间查看。想到此,我一下子兴奋起来,老子现在只剩魂魄了,也算是牛逼哄哄的鬼,这便去二探鬼宅,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。
我按着之前的路线寻去,许久没找到宅子,心中纳闷儿,诺大的宅子,怎么会突然消失呢?难不成那是座违规建筑,被拆迁队拆了?就算是拆了也不会不留痕迹吧。我又转了几圈,依旧没有结果,便只好又回到中心。见门卫室还亮着灯,我便飘了进去,大爷一个人坐在桌子旁,满脸愁容。我飘到他面前,随口喊了一句:“老头儿”。本以为他听不到,谁知道他猛然抬头,打量着四周,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。尼玛,这老头能通灵?怪不得今天看他神秘兮兮的,果然有问题。
“你为何要杀死这些无辜的学生?”我继续问道。
老头儿似乎明白了声音的主人是谁,答道:“不是我杀的,我也是受害者。”
我大怒,说道:“那你怎么还活得好好的?!”
老头儿并未回答我,而是摇了摇头,沉默少许后说道:“你跟我来”,说罢也不管我答不答应,起身便向中心外走去。我不知道他是否能看得到我,便一直尾随在他身后打量着他,平日里也没见他这么牛逼啊,只知道他寡言少语,没想到是个高手。不一会儿他停住了脚步,我一不留神撞在了他身上,当然一个魂魄没有多大的重量,根本就撞不倒他。我抬头看向前方,发现面前矗立的正是那座鬼宅。
“你怎么找得到这个地方,我刚刚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”,我好奇的问道。
老头儿摇了摇头,叹息道:“只有将死之人才能走得到这里,死后是找不到的。”
我仔细品味着他的话,难怪我平时并未发现这座宅子,今晚走进这里是因为我是一个将死之人,而死后便也回不到这里,若不是大爷带路,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个宅子了。想到这里,我脑袋里闪过了一个想法,将死之人才能找到这里,难道大爷要死了?!
还未等我开口,大爷便说道:“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,你进去吧,好自为之!”
说罢,他便转身而去,消失在了黑暗中。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,从门缝中飘进了院子里。我仔细地打量着四周,院子不是很大,但院墙很高,黑门对面有三间屋子,左手边有一间小屋子,右手边只有一堵墙。我刚刚进去的是正对面有数第一间屋子,里面一张大黑桌上摆满了几十个牌位,除此便无他物。这一次我直接进中间那一间,门是锁上的,当然我不需要撬锁,依旧是从门缝中飘进去。屋内漆黑一片,如今的我再也不能借助手机照明了,我一直前行,本想会摸到什么东西,然而无论我向前走多远,面前没有任何障碍物。我在屋子里的各个方向都走过了,奇怪的是这里面好像漫无边际,任何一个方向都走不到头,如同踏进了无边无际的宇宙空间一般,所不同的是,这里没有一丝光线。我被黑暗吞噬了,没有方向感,这里像一座迷宫将我困在里面,虽然没有繁琐的岔路,但无限大的空间足够耗损人的体力与精力。
尝试许久无果,我不再探索,一屁股坐在地上,心想算了吧,反正都已经死了,还那么拼干嘛啊,我就贪玩一下,给活人留条活路吧。心如死灰是描述我当前状态最好的词语了,我闭上眼睛,尝试着让自己的心静下来,这个空间无比黑暗,没有声音,没有气流的变化。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,我才发现没有光的时候眼睛是寻找不到光明的,哪怕你有再灵敏的感觉器官,当外界的所有元素消失以后,这些器官便会形同虚设,更确切的说是它们没有用武之地。我已经累了,脱离了肉体,我的灵魂显得越发的脆弱,仿佛分分钟就要溶解在这黑暗之中,想到此我一下子兴奋起来,想要了解某种事物,那就要尝试融入其中,而我要走出这漫无边际的黑暗,那我也要成为黑暗元素之一。人体是由细胞组成的,而灵魂肯定是由某种元素组成的,都说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,如今我也看不透这黑暗,也是因为我身处其中,倘若没有一个山外人来带我出去,那么我只有尝试着变成黑暗的一份子。相信运动是绝对的,这黑暗也不例外,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安静无比,但肯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运动规律。我这般冥想着,渐渐地感到灵魂在分解成无数的小颗粒,直到最后我失去了知觉。
本以为就此被黑暗吞噬了,可不知过了多久,我醒了过来,发现自己躺在第三道门的外面,我终于出来了。看来第二个房间与第三个房间是连通的,刚刚在屋子里感到自己已经渐渐消逝,不料天不亡我,最终还是把我带向了光明。我不敢再踏入这第三道门,生怕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。院子侧面还有一座屋子,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,我经过一番心理斗争,终于决定进去一探究竟,都说好奇害死猫,但好奇心总是难以克制的,反正我已经这样了,还怕什么呢。
心里想着便向侧屋走去,面前是一道全封闭的木门,我从门把手的缝隙中钻了进去,这间屋子里面竟然有一丝光亮,房间并不大,只是阴寒无比,彻骨的冷。面前是悬在空中的三具尸体,两具无头尸和一具全尸,我心中暗叫不妙,那第三具尸体正是门卫大爷!刚刚便听他说,只有将死之人才能找到这座宅子,当初便有不祥的预感,没想到他真的死在了这里,他一死,很多线索便断掉了,真后悔来之前没有向他问清楚。另外两具无头尸应该是先前死掉的两位同学的,我比较好奇的是为何只有我的尸体不在这里,难道是因为警察抢先一步将我的尸体运到了警局的冷藏室?那么另外三个死者的尸体是被谁悬挂在这个侧屋里,这里面的场景很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,可是到哪里去找凶手呢?若说这一切是人为的,总觉得发生的很多事情是人力所不能为的,比如说那只死去的大老鼠怎么可能囫囵吞下两颗人头,还有宅子里的第二间屋子是那么的诡异,科学难以解释。此时我更相信这一切是见鬼了,不知道是哪路小鬼儿出来找替死鬼。
我继续在屋子里查看,在墙壁上发现一个一元硬币大小的洞,我凑上前想看个究竟,发现洞里面不停地向外吹着寒气,怪不得这个屋子里这么冷,原来如此啊。我向洞的那边看过去,却只看到来了一片白茫茫,仿佛那边是无边无际的白。真是见鬼了,刚才是无边无际的黑,这会儿却完全反过来了,我倒要到那边去一探究竟!不再犹豫,我便要从洞中钻过去,可我面对着的是洞中吹出来的强大的气流,没有肉体的力量,我的魂魄显得手无缚鸡之力,尝试了许久,每次都会被气流给吹回来。
挣扎无果,垂头丧气地倚靠在墙角。老天总喜欢撩人,当你努力拼搏的时候它总是给你设置千难万阻,消磨你的意志。而当你要放弃的时候,它便给你开一扇侧门,给你继续闯下去的希望,然后又是一路的磕磕碰碰,知道它觉得玩腻了便不再管你死活,那么你才可以从夹缝中求得一丝生机,探得一条通往成功的宽广大道。
就在我不知所措,心灰意冷的时候,墙壁上的小孔中透过万道光芒,将整个房间照亮。散发那万道光芒的是大大小小的陨石,是纵横交错的岩浆,有着比太阳更耀眼的光芒与更高的温度。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,我的魂魄便被光芒所化,带入小孔另一面的房间中。
光束渐渐地减少,光亮也慢慢变暗,最终恢复了正常的亮度。依旧是晚上,房间中悬挂着节能灯,只是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。一种久违而又熟悉的气氛笼罩在身边,若是还有肉体,还有毛孔的话,这种感觉应该更好一些。这是家的感觉,温暖、温馨而又那么静谧。
小孔如同空间传送机一般,将我从老宅传送回了老家,只是家中未见父母熟悉的面孔,而是空荡荡感受不到一丝呼吸的气息。房间不大但很整洁,无一丝灰尘,我在房间中飘行,突然被一个巨大无比的黑色棺材挡住了去路。这副棺材的长宽高远远大于门的宽度,我无法理解它是怎么被搬进屋子里来的,而且我从没见过普通人家用这么大的棺材。能用这副棺材的最起码也要是牛逼一点的王侯将相。
想不明白,也懒得多想,这一天下来,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,与其在这里猜测,还不如直接看个究竟。想罢,我便顺着棺材侧壁向上飘去,然而棺材却已经插入了天花板之中,我只好顺着屋顶的缝隙继续向上飘去。夜空中没有闪亮的星,只有一轮残月时而躲在云后,时候透过云的缝隙洒下一丝寒光。漆黑的棺材表面光滑,反射了淡淡的月光,虽然在黑夜中,却也看得清其轮廓。
飘到屋顶才知道,这副棺材远比想象中的要大,其轮廓是一个倒立的梯形,下面窄,上面宽,向下插入屋底,向上直插云霄,看不到边际。看到这情形我才明白,棺材不是被搬进屋子里的,而是从天而降,落入房中。这么大的棺材,可以装得下千军万马,谁能够打造出这么大的棺材,若是放入大海,怕是可以作为航空母舰了吧。只是这么大的吨位,从天而降落入屋中,却只是把屋顶砸了一个窟窿,而房屋却没有倒塌,甚至屋子里的摆设都没有乱,这是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。
想不明白就不要去想,我顺着棺材外壁飘着,终于在其一侧看到了一个天窗。这个天窗应该是留给灵魂出入棺材的通道,天窗内有亮光点点,如同天空中眨眼睛的星星。我飘入天窗,四处望去不见边际,俯身映入眼帘的是阡陌交通,是楼房林立,是昏黄的灯光,是华农的夜景。
棺材之外是家乡,棺材之内是校园,棺内棺外隔绝了两个世界,那么连通两个世界的通道便是老宅墙壁上的小孔。
门卫大爷说只有将死之人才到的了老宅,是否表明只有死去才能离开学校而返回家乡?听起来很扯淡,返乡所需要的只是一张车票而已,而不是什么生死契约。我仔细回忆着一天中所经历的离奇事件,一道闪电划过脑海。数目、是人数的问题,老宅屋子里摆放的牌位有6个,也就是说只需要死6个人,只要死亡人数够了,其他人便不再需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离开学校。这便解释了为什么每年学校里总要死几个人,而假期回家的学生都安然无恙。谁生谁死是老宅的选择,或许是有某种规律,或者单单是随机抽签,总之需要小部分人的牺牲来换取大部分人的安全。
还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以前死亡的学生都是分布于不同的院系、不同的楼,为什么这一次么牌位上所刻的和死去的都是中心的人。冥思许久,我或许猜到了原因,难道是公交站的搬迁引起的?公交站由原来的正门搬到了新大门,那么新大门便是回家的必经之路,而中心离新大门最近,自然最容易受到老宅的迫害。
唯一得不到解释的一个问题是老宅是什么,它是由人或其他力量控制的还是自主运行的,它为什么要索命,是血祭还是其他的什么仪式?活人只有在临死前才能进入老宅,那么想破解这些谜团是活人最起码是普通的活人所做不到的。普通的活人做不到,不是还有风水先生吗?
“你想到的其他人早已经想到了”,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回头,发现是门卫大爷。看来他真的知道内情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还要死多少人?!”我愤怒的逼问到。
大爷轻叹一口气,摇头说出了事情的真相。
华农坐落于南湖边,狮子山上,是一处风水极佳之地。然而随着城市发展,湖水污染、山上生态遭到破坏,工程建筑挖坑填埋等破坏掉了原来的风水。此后校园里便接二连三的出现怪事,每年总会有几个学生异常死亡。开始都觉得是自杀或者接触到有毒试剂而患病,可后来每一年死亡的人数都在增加,上面的人发觉不对,便请了风水师来学校勘探。
一位风水师在校园中走了一圈说学校正门是老校门,不宜设立公交站,会打搅到一些古老的东西。于是公交站被搬迁到了新大门斜对面,谁知这次搬迁,工程中心的师生成为了受害对象。如此说来,真正影响华农风水的不单单是公交站,必然还存在另一处或多处不良格局。
“现在有没有搞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?”我焦急地问道。
“后来,学校又请了几位风水师过来勘察,经过研究,他们提出是学校修通往北门的马路时,将狮子山切为两段,将原来浑然一体的龙脉切断了,从而导致整个学校的风水格局变坏,正气随着龙脉的斩断而变弱,煞气却一日日的消长起来,于是各种妖魔鬼怪出来作乱,以致连连发生命案。”门卫解释道。
“龙脉断了就连起来啊!”我像个神经病般认真的说道。
“这毕竟是个大工程,而且被传出去,相关领导要被批判搞封建迷信”,大爷摇头道。
我有些恼怒,心想为了全校师生的安全,总要有人挺身而出来背这口黑锅啊,为了人民群众搞封建迷信的官是绝对的好官,只要群众过得好,还在乎那些个人的生前身后名作甚?
门卫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,苦笑一声说道:“放心吧,校里已经有领导挺身而出,愿意背这口锅。工程图纸已经绘好,相关人员已经在联系施工队,估计要不了一个月就可以动工了。只要龙脉接好,那老宅便会被镇压住,不会再害人了。”
我心中大喜,转而为悲。悲的是我还未等到那一天便已经死了,悲的是施工完成之前的这段时间内剩下的几个人很有可能还会死去。然而既然已经找到了原因,总算是有希望了,只要有希望就好。活着的人有生的希望,死去的人有再生的希望。学校的事情已经有人去办,是时候去收拾我自己的事情了,我的尸体还在警局,那口大棺材还压在我家屋顶,这些屁事到底谁来管?我的发表文章,还有毕业论文,谁来管?!